历史有自己的生命,它就像一个人,既随和又自尊。——余秋雨
1937年11月上旬,中国80余万大军兵败淞沪战场,日军趁机扑向南京,溃退的中国守军撤往南京,参加南京保卫战。南京保卫战,中国守军15万人在卫戍长官唐生智的率领下,抵挡日军7天之后城破。
虽然唐生智在战前发出了“与南京共存亡,死守南京到底!”的豪言壮语,但在城陷之后,留守到最后的还是那些无辜的儿童妇女。南京沦陷后,昔日繁华的南京城变成了人间炼狱,日军对妇女的暴行尤其令人发指。
1980年代,一位当年从南京慰安所逃出来的妇女朱金香,痛苦地回忆了自己的悲惨经历。她的回忆为我们揭示了南京陷落后妇女的悲惨遭遇:
朱金香原籍江宁县湖熟镇。1936年17岁的她随堂姐来到南京城,她们在南陡门桥附近的一家织布作坊当工人。1937年12月,日军进攻中华门那天,她挎个包袱,随逃难的人群涌往下关江边,为滔滔大江所阻。她迫不得已潜回城里,藏匿于清凉山下一户菜农家中。
日军进入南京
一个多月后,她欲返回城南找堂姐,不幸在途中被日军抓住。日军将她五花大绑,与其他几十位年轻妇女一起,押到五台山下左所巷一排平房里。房子共七间,每一间又以芦席和军用帆布隔成若干个小单间。门外有日军持枪站岗,房子里时不时传出受害妇女的哭叫声和日本兵的嘻笑声。
朱金香刚被带进一个小单间,就进来了一名日军下级军官。他狞笑着,扑向了朱金香。那军官发泄完兽欲后,又有几名日本兵窜了进来。此后,朱金香和其他几十名妇女就成了日军的奴隶。日军只给她们每人一条军用毛毯、两条毛巾和一块药皂。寒冬腊月,一条薄毛毯能顶什么用?于是在短短半个月里,已有近10名妇女因冻饿生病而死。
在慰安所里,每天每人只吃两顿饭,吃的是粗面馒头与两瓷缸马铃薯汤。想自杀吧,连一根上吊用的裤带都没有。在南京沦陷后的几个月里,仅在位于左所巷的这个简易慰安所里,至少有70多名年轻女子被日军杀害或因伤病而死,她们的尸体就用芦席一包扔到五台山坡下的乱坟场里。
有一天,朱金香实在忍受不了日本兵的非人折磨,奋起反抗,抓伤了一个日本兵的脸。日本兵将她一顿毒打后,她仍不屈服,结果又被捅了几刀。一个日本军官认为她必死无疑,便叫打杂的一名中国老汉将她裹进破芦席,拖到五台山坡上丢掉。
日军暴行
朱金香被扔在乱坟堆中间,一直到天黑后起了露水,寒风吹来刮在她的脸上,她才渐渐苏醒过来。由于当天搬运的尸体很多,老汉便来回往返五台山。当朱金香醒来后,那位老汉正准备离开山坡,听到朱金香的微弱呼救声后,老汉当时吓了一跳。
老汉见朱金香还活着,转身看看四周无人后,他便将朱金香抱上手推车,用两捆秸秆盖住,送往附近的虎贲仓棚户区。在虎贲仓棚户区,一对老夫妇冒着被杀的危险收留了朱金香。老夫妇将朱金香藏在家中,晚上悄悄请来郎中给她看病,为了不引起日军搜查怀疑,他们将朱金香的头发剪掉,用锅灰把脸摸黑,穿上男子的衣服假扮男子以应付日军检查。
一个多月之后,在老夫妇的精心照料下,朱金香的身体渐渐恢复痊愈。朱金香当即认这对老夫妇为干爹干妈。朱金香躲在老夫妇家三年,南京城里的情况稳定下来后,朱金香再次返回她曾经呆过的纺织厂打工。
在纺织厂里,她结识了一个青年并与他结婚成家。但是她已经不能再生育,日本战败投降之后,她和丈夫去育婴堂抱养了一个女婴,一家三口相依为命,艰难度日。1981年,朱金香从城南纺织厂退休,1989年朱金香辞世。在朱金香逝世的前一年,她将自己的这一段遭遇写下,作为侵华日军暴行的铁证。
朱金香当年被丢弃的地方
南京陷落后,朱金香的遭遇是无数被害女子的缩影,朱金香的遭遇是悲惨,也是幸运的她大难不死,遇到了好心的运尸老汉,遇到了虎贲棚户区那一对好心的老夫妇,遇到了一个能守护她一生的丈夫。朱金香的遭遇令人心碎,令人落泪。
前事不忘后事之师,珍惜和平才能避免战争重演,只有强大自己,居安思危,才能避免重蹈覆辙。朱金香的遭遇,令人深思,发人深省。